慎終追遠, 是受儒家思想影響的中國人特點之一, 每到清明時侯, 人們都會上山祭祖. 見到柴灣近興華邨迴旋處的車龍便知道. 老實說, 上星期五我已深受體會.
那天到歌連臣角道的華人永遠墳場處工作, 本想乘小巴前往, 可惜到站時才知錯過了第一班車, 第二班車要到中午十二點半才開出, 一句 ”媽的!” 唯有徒步上山.
塞翁失馬, 焉知非福. 那些孝子賢孫, 都趕在封山之時, 爭相代步上山. 的士, 私家車, 客貨車, 甚至旅遊巴, 都向著同一目標出發. 由於各人上山時間不同, 早的離開, 晚的前往, 把這條單程路擠到癱瘓了. 徒步上山的我, 心裡高呼幸運之餘, 也暗裡叫爽. 雖知道我由歌連臣角路的盡頭, 歌連臣角懲教所, 以郊遊般的步伐回程到柴灣地鐵站, 只用了三十五分鐘左右. 換句話說, 步行到墳場, 也只需十分鐘左右. 縱使最遠的那個墳場, 也只是大約十五分鐘便應該到達. 老人家乘車無可厚非, 可是看見車裡那些壯年人士, 貪圖方便, 吝嗇勞動, 結果弄巧成拙, 因在山上一兩小時也是活該的. 我質疑那班孝子賢孫的孝道, 是真心的? 還是流於形式? 這令我想起那天拜祭外公的事.
上星期日我們到沙田拜祭外公, 前一天我們已經被親烕千叮萬囑不要遲到. 因我們新年拜年時常常遲到, 紀錄不好, 被人口實也無話可說. 那天我和媽媽早了半小時到目的地, 可是叫我們不要遲到的, 竟然足足遲了半小時, 還大模斯樣自故上山, 我心裡十分不滿. 遲到首先對先人不敬, 其次時間是他們自己定的, 連自己都守不到時不覺得可笑嗎? 而最重要是, 遲了連一句道歉也懶說, 好似自己沒有錯般, 這更可惡. 新年我們遲到, 還可說句百無禁忌, 可是現在是掃墓, 他們對外公的孝心有多少, 從遲到, 到外公墳前草草拜完了事這裡可見一班.
也許是外公對過我好令我尊重他, 也許外公當年沒有好處給他們令到他們也是敷敷衍衍的, 這多少也令人唏噓. 因為現今人們對祭祖已淪為習慣, 像羊群心理般, 人去我去, 怕自己沒有拜山被人說不孝順, 那些思念, 對先人的回憶, 已經拋諸腦後. 但想深一層, 自己有可能對出世前已去世的爺爺也是那樣的態度, 只因自己從沒感受過爺爺的溫暖. 老實說 我也很久沒去過拜爺爺了, 可是去到看見他墳上冰冷的相片, 也沒什麼特別感覺. 畢竟沒有一起生活過, 無病呻吟, 也無濟於事.
媽媽曾說, 如果爺爺在世, 我們便矜貴了! 尤其是我這個長子嫡孫, 更是萬千寵愛在一身, 呼風喚雨呢! 但現實是有瑕疵的, 如今我們兄弟營營役役, 媽媽還未退下來, 有時侯真的怪祖先, 為什麼沒有庇蔭我們? 讓我們日子好過點. 鸞鳥鳳凰, 日已遠兮. 燕雀烏鵲, 巢堂檀兮. 露申辛夷, 死林薄兮. 腥臊並御, 芳不得薄兮. 陰陽逆位, 時不當兮. 龍, 還要潛到何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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