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何價?

己丑牛年, 家家戶戶莫不同慶, 可是咱們歡欣帶點悲哀, 因為外公在新年前幾天入院. 本身患有肝硬化的外公再被驗出有白血病, 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日久見人心, 從外公的疾病身上, 看見親戚間為錢而把親情捨棄, 這等狼心狗肺的事, 令人十分憤懟. 這個己丑新年, 笑中帶悲.
記得自己讀幼稚園時, 曾請過一個星期假去過台灣, 第一次坐飛機的心情到現在也有印象. 而這次旅程就是去探望外公. 外公是一個很和藹的人, 不過並不代表不會發怒(在台灣時見識過). 還記得他當時送我的玩具. 從母親口中得知他曾當過兵(從他個子真的看不出), 雖然軍階只至連長. 後來由台灣轉到深圳定居至今. 去年中突然收到在深圳堂阿姨(外公弟弟的女兒)的急電說外公入了醫院, 在心切治療部留醫, 那些醫生還叫我們見他最後一面, 誰知第二天我們去到, 外公渡過了危險期, 過多幾天更可以出院, 令人深深體會到中國醫療技術的落後, 醫生毫無專業可言.
幾十年來, 中國在醫療政策上都是以藥養醫, 藥品價值高昂, 但對一個苦讀多年的醫生的收入卻十分微簿. 不成比例的收入, 名目繁多的藥費, 往往令到病患者遇到大病卻不願就醫的扭曲大義局面. 近年國家開始實行全民醫保, 可是礙於這個醫療制度的僵化, 遲遲未至, 而人口老化的腳步越來越近, 在這多難的局面, 改革之聲此起彼落, 但當局卻聽若無聞, 釀成今天醫生全無操守, 身為國家棟樑的百姓還在默默受苦, 這是一個坐擁巨大財政儲備的國家應有的態度嗎? 外公這次跨過陰間, 竟然是第二次入院的伏筆.
農曆年廿八, 收到堂阿姨來電, 起初以為只是小毛病, 當母親去到醫院才知道, 是未期白血病. 我曾和母親說過, 事實在前, 只希望外公在大限之時能安詳仙遊, 已經很好了. 年三十晚, 外公在重藥之下, 還迷迷濛濛. 到初一, 外公有些好轉, 認到我們每一個人, 只是行動還不方便, 如廁時還需要別人撐扶. 可恥的是某些人只是幫外公去一次廁所, 就想外公早登極樂. 難為堂阿姨把手頭上的小生意放下, 大清早煮粥, 乘半句鐘公車來照顧外公, 日日如事也沒有半句怨言. 歸根究底, 都是為了錢. 為了錢把一丁點的孝道都捨棄了.
我也是現實的人. 若我有錢我會把外公接來香港就醫, 若我有錢一定會把外公送到香港最好的私家醫院療養, 若我有錢就不會無能為力的看著外公卧病在床. 沒錯. 為了錢我可以捨棄更多, 但不會為區區數萬元的小數目計較錙銖. 難道沒本事掙回來嗎? 我也貪, 但不會沒志氣到貪只那數萬元. 我相信因果, 今日有人為錢而背離親情, 他朝必遭相對報應.
從這事讓我更討厭自己的無能, 亦更深信自己對金錢的執著. 今借新年作願, 祈求自身財富廣進. 我願犧牲我的嗜好, 我的愛情, 去換取巨富也在所不惜. 我不要做弱者, 我要在親人有需要時能盡一點綿力. 這是我的願望.